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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伦斯再次向法官致礼,然后开口陈述:“控诉方所陈述的案情表象基本属实,本庭嫌疑人汤姆曹所掌控的安良堂于案发当日向唐人街派出了成员三十一名,领头人叫杰克董,当日凌晨五点四十分左右,杰克董在请出了案发院落的住户之后,命令手下人向院落中投掷了两轮共三十余发手雷。法官阁下,陈述至此,我必须停下来提出一个疑问。”
法官回道:“辩方律师,请提出你的疑问。”
克拉伦斯看了眼控诉席,然后有环视了观审席,最后面对法官,问道:“杰克董为什么要将院落中的住户叫出来,对着一处空院子投掷手雷呢?”
埃斯顿控制不住地争辩道:“他们是在做暴乱前的演练!”
法官及时喝阻了埃斯顿,道:“请控诉方安静,现在是辩方律师陈述时间。辩方律师,请继续你的陈述。”
克拉伦斯接道:“警方至今未能抓获杰克董,我在此案的调查中只能依靠一些照片资料来了解杰克董,六天前,我在唐人街做现场调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长得很像杰克董的人,他告诉我说,院落的住户虽然都出来了,但院落中并非是空无一人,那里面还藏着了一个杀手。我问他,那杀手为什么会躲在那处院落中?那位长得很像杰克董的人回答我说,这个院落的住户是杰克董的一个情妇,那名杀手藏在其中的目的是刺杀杰克董。”
法官道:“辩方律师,你有没有将此人带上法庭列为证人呢?”
克拉伦斯单手抚胸,冲着法官浅浅一揖,道:“回禀法官阁下,我有心将他带至法庭做为呈堂证词,但他却回绝了我,理由是自案发后,始终有一伙身份不明的人在打探杰克董的下落,他担心生命会受到威胁,因而拒绝离开他的藏身地点。法官阁下,我认为此事有两种可能,一是那名长得很像杰克董的人是假扮杰克董,而真的杰克董已经死在了那场军警联合的围剿中,二是那人确实就是杰克董本人。在我做进一步陈述之前,我恳请法官阁下允许我向控诉方询问,在警方击毙的嫌犯中,有没有发现杰克董的尸体呢?”
在埃斯顿的示意下,警察局的一名律政助理举手嚷道:“控诉方反对!”
法官将目光转向了控诉方,道:“反对无效,请控诉方回答辩方律师的提问。”
那名助理深吸了口气,无奈回答道:“在击毙的十九名暴徒中没有发现杰克董的尸体。”
克拉伦斯接着问道:“那么,在重伤俘获的七名嫌犯中,有没有杰克董呢?”
那名助理没好气地回道:“也没有杰克董本人,法官阁下,控诉方认为……”
克拉伦斯打断了那名助理,道:“谢谢你的回答,现在,你可以坐下了。”
大城市来的大律师,只要不是故意收敛,那身上自然会散发出强大的气场。控诉方助理此刻申辩本就不符合流程,又被克拉伦斯的气场所压制,居然就闭上了嘴,乖乖地坐了下来。进行至此,埃斯顿和库柏二人并未生出紧张情绪,他们知道,即便辩方律师将杰克带上了法庭,那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一个嫌犯口中的供词,根本不会被法庭所采纳。官术网
法官也是心知肚明,但为了能让观审席的民众以及法庭之外无数关注此案审理的民众认为这场庭审确实是秉承了公正公平公开的原则,他也是在这种微不足道的环节上有意让着辩方律师。而克拉伦斯也正是把握住了法官的这种心态,在开局期间并不着急快速切入要害,而是在耐心地做着铺垫,一是想打好基础,二是要等待法庭将斯坦德请到公众面前。
“法官阁下,我想说的是,即便那人就是杰克董本人,仍旧存在两种可能,一是他在撒谎,是在掩盖自己的罪行,二是他说的是实情,那院落中真的藏有一名杀手。”克拉伦斯离开了坐席,将身子转向了观审席,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身来,继续道:“神圣的美利坚合众国的法律规定了公民的生命及合法财产不容侵犯,如果,那处院落中真的藏有一名杀手的话,就算那处院落的住户和杰克董没有任何关系,那么,杰克董带着他的手下对那处院落发起攻击,其性质,能算得上是制造暴乱吗?”
埃斯顿举手表示反对,道:“控诉方反对,法官阁下,辩方律师是在提出假设误导民众,从案发现场看,根本不存在所谓有杀手藏匿于案发现场一说,这一点,参与平息暴乱的警方及军方多名人员均有供词。”
法官点了点头,道:“反对有效,请辩方律师在陈述中避免假设性问题。”
克拉伦斯淡然一笑,道:“既然控诉方坚持认为杀手本不存在,那么,事情又回到了我刚才提出的问题,杰克董为什么会对一处空无一人的院落发起攻击,而这个院落,恰恰是他情妇的住所,从情理上讲,这其中存在着一个很大的疑问,如果这个疑问得不到明确的答案,辩方律师认为,本案控诉杰克董犯有制造暴乱的罪名不能成立,而对本案嫌疑人汤姆曹的所有指控亦不能成立。我的陈述完毕,请法官阁下和各位陪审员明鉴。”
观审席上再次传出了人们交头接耳的嘈杂声。
法官再次敲响了法槌,道:“肃静,请各位保持肃静。控辩双方陈述完毕,本庭宣布休庭十五分钟,随后进入控辩双方辩论阶段。”
唐人街向东南方向约有三里路建设了一个新厂,大门处悬挂着一块招牌,金山大华特种玻璃制品厂。厂子的厂房已经完工,设备也基本到位,正处在试生产调试阶段,因而,厂子里的工人并不多,显得有些冷清。
厂房之后,建造了多排平房,那是为厂里工人所准备的员工宿舍。宿舍之后,便是一座山包,生产玻璃需要许多原料,比如石英砂、硼砂等,但也少不了一些辅助材料比如石灰石,而这座山包的山体中便含有不少的石灰石成分,这也是曹滨最终将厂子设在此处的主要原因。穿过这片宿舍区,有一条小道通往了山顶,而山顶的侧背面,则建造了一间简易的庐棚,这间庐棚很像是护山人的落脚点,但里面却住着一位特殊人物。
六天前,吕尧便是将克拉伦斯从唐人街带到了这儿,跟董彪见了面。
“老吕,你安排的人回来了吗?”董彪的腿伤有所好转,但距离能下地走路还有一个漫长的过程,此刻也只能是老老实实地躺在竹床上。
吕尧摇了摇头,道:“哪有那么快呢?上午十点钟才会开庭,现在十一点还没到,就算那兄弟在一开庭的时候就见到了滨哥,等他回来,那也得是十二点钟的时候了。”
董彪叹道:“也不知道滨哥怎么样了,这小一个月的时间,埃斯顿那个豿日的肯定没少折磨滨哥。”
吕尧道:“能顺利开庭,就说明滨哥没多大问题,阿彪,你就安心地躺着养伤吧。”
董彪苦笑道:“你以为我就不想安心下来么?老吕,你跟我说实话,你能不能安下心来呢?”
吕尧怅然道:“要说安心,那是鬼话!不过,如你所说,要对罗猎那小子有信心。上次给耿汉设套的时候,因为上边还有滨哥还有你,我只是觉得这小子比别的兄弟要激灵一些,别的方面到没觉得有啥特别,但这一次,我算是看出来了,滨哥这眼光确实毒辣啊!”
董彪笑道:“那你说说,滨哥的眼光怎么就毒辣了?”
吕尧道:“这小子毫不掩盖他的小聪明,看上去,城府并不深,但实际上,他却是再用他的小聪明来掩盖他的大智慧,而他的城府,显然比你我都要深。单就这一点,便很有一个当家人的意思。”
董彪感慨道:“他不这么做,就无法拉近跟堂口弟兄之间的距离,在堂口中,他的资历毕竟浅了些。”
吕尧道:“绝非如此。这一点我暂时不跟你争辩,我来说第二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连我都难免慌乱,不知所措,但这小子却没有,除了那天夜里来见你的时候,看到你这副熊样,那小子稍微有了点情绪,之后便是像什么事都没有一般。举轻若重这个词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可真是艰难,我做不到,你阿彪也很难做得到,我以前以为,只有滨哥才能做得到,但现在看来,罗猎那小子一点也不亚于滨哥。”
董彪幽叹一声,道:“是啊,在这一点上,连我对他都颇感吃惊。”
吕尧接道:“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当你说要相信罗猎的时候,我是一丝的疑虑都没有。阿彪,二十多年了,除了滨哥之外,还有谁能让我吕尧如此信服?就算是总堂主也没能做到啊!”
董彪笑了,道:“总堂主跟咱们就不是一个路数,怎么可能让你信服呢?”
吕尧微微摇头,道:“不单纯是这个原因!我总觉得,在总堂主的身上,少了一点敢于舍生取义的魄气。”
董彪坏笑道:“那你就是说总堂主不够仗义呗?没事,老吕,我不会说出去的,你要是能给我拿支烟抽的话,我可能都想不起来你刚才说了什么了。”
吕尧瞪起了眼来,喝道:“我刚才说,总堂主没有罗猎那小子仗义,咋了?我还怕你出去嚼我的舌头不成?”说归说,但吕尧还是给董彪拿了烟,并点上了火。
董彪美滋滋抽上了烟,哪里还顾得上跟吕尧顶嘴,接着刚才的话题,正色道:&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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